每值花期,一群群果农就会活跃在树梢,他们手持一端系有羽毛的竹杆,熟稔地轻拍花蕊,通过人工授粉提高果树产量。这项本应该由蜜蜂完成的工作,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蜂群缺席问题的日益严重,越来越依赖于人工。研究表明,杀虫剂与除草剂的使用,会影响蜂群飞行的方向感、记忆力与大脑代谢活动,趋向于单一栽培的植物生态也可能会进一步降低蜜蜂搜寻蜜源的能力,电力输送网所释放出的电磁波也有可能改变蜜蜂的行为。
作品中,共情是作为一种技术出现的,借由这一技术,我们得以处理我们对其他身体(人类或非人类)的关注和理解。
这件作品从前期的调研到最后的呈现,经历了大约半年的时间。从一个科幻想象出发,爬梳史料、实地考察、调研走访、查阅文献,最终仍以科幻想象作为作品的最后呈现。只是这个科幻想象中的每个元素都是当下正在发生的,无可回避的现实问题:蜂群的式微、农用无人机的普及、有关强人工智能自我意识的讨论等。包括影片中所出现的无人机以吐泡泡的形式完成授粉作业,亦来自于一位日本科学家(Eijiro Miyako)发表在科学期刊上的文章。因而我做的工作其实是在这些散落的技术现实之上,想象了一个并不遥远的未来。两个主屏幕为这个想象提供了两个视角。一个是授粉无人机的自述,它以蜜蜂为学习对象,它甚至比蜜蜂更加高效,但在无休止的劳作之间,它渐渐发现自己永远靠近不了那些被标注为人类的对象,这唤醒了它的自觉,使它在某一刻决定停止上传信息,开始了“自我野化”的过程。另一个屏幕则提供了一个第三人称视角,仿佛是在冷眼旁观,只做物理描述,描述授粉无人机的劳作过程和技术原理,同时又像是整个系统的操控者,而那只刚刚完成自我野化的授粉无人机(第三个屏幕)对它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串随时可以被下一只取代的代号而已。
除却人与技术的关系,我更在意的是人与大自然中其他物种之间的关系。其实驯养蜜蜂本身就是人类的一种技术,当技术在迭代的时候,人性自身也在变迁。不同技术的迭代之间,人们也在不断反复地调整着自己和他物的关系,其实也是自己和自己的关系。
迷航的蜂群,一只只殒落在路上。而作为替代的授粉无人机,正在启航。
本片以无人机视角虚构了一只授粉无人机的奇遇故事,在经久不息的劳作间隙,一团疑云渐渐笼罩在算法权利之上:为什么我永远无法靠近那些被标注为“人类”的对象?
The Distant Drone-1
Video clips of The Distant Drone
We use cookies to analyze website traffic and optimize your website experience. By accepting our use of cookies, your data will be aggregated with all other user data.